1.八百万种死法
看了这本书,开始觉得有点闷,决不是看惯的那种popular fiction风格——那种一个又一个包袱抖开气也喘不过来,只能拼命往下翻——当然跳过几页根本也不是那么有所谓。就是一个和自己过不去的酒鬼,和自己对持,和城市对持。没有突兀的情节或者线索,不是什么英雄,就是一个潦倒的、不得不为生计奔波的侦探——一个普通的、有自我意识的人。醒有什么关系,醉有什么关系。他在摸索案件的发展,他在扪心自问自己是谁。
整体的气氛控制得非常好。整本书就是一个不断在充气中的闷罐子,一直听到因为将发生而未发生的地震般,有隐隐的“嗡嗡”声,你知道,在某一点,一定会爆炸,你甚至会习惯这种不显声色的颤抖,可突然到了那应该爆破的时候,罐子撕开了一条口子,在一切预料之外拼图完整,渐渐趋于平和,可你并没有见到突然明媚起来的阳光,还是一个与周围脱节、与城市脱节,但无比真实的黑洞
2.八百万种死法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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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莱克星顿大道的IRT地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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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太多门的缘故。她这个所谓的男友,除了买实际上他没买过的礼物以外,还为她做了些什么?”
“他打算照顾她。”
“噢,妈的,”他说,“那是我做的事,老兄。除了照顾她,我还能做什么?”
我躺在床上伸展四肢,结果没脱衣服就睡着了。我敲了太多门,和太多人谈过话。本来还想去找桑妮的。我已经给她打电话说要过去,结果却睡着了。我梦到血,还有一个女人在尖叫。我醒来时大汗淋漓,口腔深处有股金属味道。
我冲个澡,换上衣服。在笔记本里找到桑妮的电话,到大厅拨号,没有人接。
我松了口气,看了看表,朝圣保罗教堂走去。
演讲人语音柔和,淡棕的头发,前额略秃,有张稚气的脸。开始时我还以为他是牧师呢。
结果,他是杀人凶手,还是同性恋,有天晚上突然失去意识,用厨房里的菜刀在他恋人身上连砍三、四十下。他静静地说,对事情经过他有模糊的记忆,因为他的意识时有时无。清醒时刀还握在手里,当时可怕的景象把他吓坏了,然后又沉入黑暗。他在阿提卡监狱坐过七年牢,出狱后滴酒未沾,至今已有三年。
听他讲话真叫人心里发慌。我不确定自己对他有何感觉。他能活着出狱,不知该替他高兴,还是为他难过。
休息时,我和吉姆聊起来。也许是受刚才那人经历的影响,或是念念不忘金的死,总之我开始谈到所有那些暴力,所有那些犯罪,所有那些凶杀案。“我受不了,”我说,“每次拿起报纸就看到一些该死的事情,都快把我逼疯了。”
“你知道那个老笑话吧?‘医生,我每次做这动作都会痛。’‘那就不要做这动作。’”
“怎么?”
“你应该不再看报。”我看了他一眼。“我是说真的,”他说,“那些报导也让我心烦,关于国际局势的报导也是如此。如果是好事,就不会见诸报端。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也许是听到别人说的,总之我开始想,根本没有法律规定我非读那些垃圾不可。”
“不去理会它。”
“有何不可?”
“那是鸵鸟行径,不是吗?眼不见,心不烦。”
“也许吧,但我的看法有所不同。我想没有必要被那些自己无能为力的事逼疯。”
“我无法让自己对那些事无动于衷。”
“为什么?”
我想起唐娜。“也许我和全人类息息相关。”
“我也是,”他说,“我来这儿,我听,我讲。我保持清醒。那就是我和全人类的关系。”
我又倒了些咖啡,拿了两块饼干。讨论时,大家纷纷告诉演讲者,他们多么欣赏他的诚实。
我想,天哪,我永远说不出这种话。然后,我把视线转向墙壁。他们在墙上贴着标语,诸如“简便才易行”之类的金玉良言,一条标语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神恩赦我”。
我心想,才不呢,去它的吧。在失去意识时我才不会杀人呢。不要跟我说什么神恩。
轮到我发言时,我无话可说。
3.八百万种死法的内容简介
《八百万种死法》里的八百万其实是指纽约市里八百万市民。
作者在书中经常写出各种离奇古怪的死法———只是在家里看电视却会无辜被炸死、跟相邻几十年的邻居会因一只新宠物而争执动武死亡。“八百万种死法”的意思是每一个人都有他们死的方法———没有人可以逃避,尤其是在纽约这个光怪陆离的罪恶城市。
本书讲述主角史卡德接受了一个妓女的委托,替她跟她的“老板”提出“退休申请”。本来已经告一段落,但这个妓女却最终在酒店被谋杀。
嫌疑最大的“皮条客”钱斯在这时便委托史卡德查出谁是凶手。到底钱斯是“捉贼喊贼”,还是凶手真的另有其人?一个优雅的皮条客,昌斯,手下有六个姑娘,她们风采各异,有的能写诗,有的熟知报告文学。
美丽而天真的金?达科嫩不过是其中之一。她想脱离应召女郎的生涯,找到马修寻求保护,让他跟昌斯说。
马修收了金攒的私房钱但没有保住金的命。金被人捣得面目全非,死在公寓中。
连金的一些朋友也一个接一个死掉。其中一个姑娘在遗书中写道:“无人愿意为我一掷千金。
无人愿意与我共结连理。无人愿意救我一命。
我已倦于微笑。我已疲于奔命。
美好时光已成过去。”尽管肯·德金警官说:“妓女自杀,见怪不怪。”
马修还是决定为这些讨回公道。尽管受到警告,但他一心一意要追查到底。
在这本书中,布洛克借德金的口说:“你知道这城里有什么玩意儿吗?这个他妈的都市从林臭滥污里有什么,你可知道?有八百万种死法(当时纽约人口是八百万)。”这句话为《八百万种死法》奠定了悲天悯人的基调。
布洛克的小说也摆脱了把侦探小说归结为智力游戏的界限,他带入了现代人强烈的个体孤独感,把纽约下层社会真实的一面放入了类型小说中。也许看透了社会,马修开始不愿意闭上双眼,他决定要保持清醒,戒酒,参加匿名戒酒会。
然而在戒酒聚会上,他却又看到了社会的更多面,或者说更多悲剧,听到了挣扎中的人们解脱的或者痛苦的告白。在《八百万种死法》结尾的戒酒聚会上,轮到马修发言了——“我的名字叫马修,”我说,然后顿了一下。
从头再来。“我的名字叫马修,”我说,“我是酒鬼。”
然后该死的事情发生了。我开始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