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精悍的优美散文
超短篇优美散文-超短篇散文6篇
几篇精美短小的散文
求名家短篇散文20篇最好短一点
《我 》 冰心照着镜子,看着,究竟镜子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我。这是一个疑问!在课室里听讲的我,在院子里和同学们走着谈着的我,从早到晚,和世界周旋的我,众人所公认以为是我的:究竟那是否真是我,也是一个疑问!众人目中口中的我,和我自己心中的我,是否同为一我,也是一个疑问!清夜独坐的我,晓梦初醒的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之中偶然有一分钟一秒钟感到不能言说的境象和思想的我,与课室里上课的我,和世界周旋的我,是否同为一我,也是一个疑问。这疑问永远是疑问!这两个我,永远不能分析。既没有希望分析他,便须希望联合他。周旋世界的我呵!在纷扰烦虑的时候,请莫忘却清夜独坐的我!清夜独坐的我呵!在寂静清明的时候也请莫忘却周旋世界的我!相顾念!相牵引!拉起手来走向前途去!《一朵白蔷薇》冰心怎么独自站在河边上?这朦胧的天色,是黎明还是黄昏?何处寻问,只觉得眼前竟是花的世界。中间杂着几条白蔷薇。她来了,她从山上下来了。靓妆着,仿佛是一身缟白,手里抱着一大束花。我说,“你来,给你一朵白蔷薇,好簪在襟上。”她微笑说了一句话,只是听不见。然而似乎我竟没有摘,她也没有戴,依旧抱着花儿,向前走了。抬头望她去路,只见得两旁开满了花,垂满了花,落满了花。我想白花终比红花好;然而为何我竟没有摘,她也竟没有戴?前路是什么地方,为何不随她走去?都过去了,花也隐了,梦也醒了,前路如何?便摘也何曾戴?《花拆》张晓风花蕾是蛹,是一种未经展示未经破坏的浓缩的美。花蕾是正月的灯谜,未猜中前可以有一千个谜底。花蕾是胎儿,似乎浑淹无知,却有时喜欢用强烈的胎动来证实自己。花的美在于它的无中生有,在于它的穷通变化。有时,一夜之间,花拆了,有时,半个上午,花胖了,花的美不全在色、香,在于那份不可思议。我喜欢慎重其事地坐着昙花开放,其实昙花并不是太好看的一种花,它的美在于它的仙人掌的身世的给人的沙漠联想,以及它猝然而逝所带给人的悼念,但昙花的拆放却是一种扎实的美,像一则爱情故事,美在过程,而不在结局。有一种月黄色的大昙花,叫“一夜皇后”的,每颤开一分,便震出轰然一声,像绣花绷子拉紧后绣针刺入的声音,所有细致的蕊丝,顿时也就跟着一震,那景象常令人不敢久视——看久了不由得要相信花精花魄的说法。我常在花开满前离去,花拆一停止,死亡就开始。有一天,当我年老,无法看花拆,则我愿以一堆小小的春桑枕为收报机,听百草千花所打的电讯,知道每一夜花拆的音乐。《白鹭》郭沫若白鹭是一首精巧的诗。色素的配合,身段的大小,一切都很适宜。白鹤太大而嫌生硬,即如粉红的朱鹭或灰色的苍鹭,也觉得大了一些,而且太不寻常了。然而白鹭却因为它的常见,而被人忘却了它的美。那雪白的蓑毛,那全身的流线型结构,那铁色的长喙,那青色的脚,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素之一忽则嫌白,黛之一忽则嫌黑。在清水田里有一只两只站着钓鱼,整个的田便成了一幅嵌在琉璃框里的画面,田的大小好像是有心人为白鹭设计出的镜匣。晴天的清晨每每看见它孤独地站立在小树的绝顶,看来像不是安稳,而它却很悠然。这上别的鸟很难表现的一种嗜好。人们说它是在望哨,可它真是在望哨吗?黄昏的空中偶见白鹭的低飞,更是乡居生活中的一种恩蕙。那是清澄的形象化,而且具有了生命了。或许有人会感着美中的不足,白鹭不会唱歌。但是白鹭的本身不就是一首很优美的歌吗?--不,歌未免太铿锵了。白鹭实在是一首诗,一首韵在骨子里的散文诗。《 明镜》席慕容假如你知道这样做并没有错的话,那么你就继续地做下去,不要理会别人会怎样的讥笑你。相反的,假如你觉得事情有一点不对劲,那么任凭周围的人如何纵容,如何引诱,你却要拒绝他们。因为,在你心里,一直有着一面非常清冽的镜子,时时刻刻地在注视着你,它知道,并且也非常爱惜你的清纯的正直。《岁月》席慕容好多年没有见面的朋友,再见面时,觉得他们都有一点不同了。有人有了一双悲伤的眼睛,有人有了冷静的嘴角,有人是一脸的喜悦,有人却一脸风霜;好像几十年没能与我的朋友们共度的沧桑,都隐隐约约地写在他们脸上了。原来岁月并不是真的逝去,它只是从我们的眼前消失,却转过来躲在我们的心里,然后再慢慢地来改变我们的容貌。所以,年轻的你,无论将来会碰到什么挫折,请务必要保持一颗宽谅喜悦的心,这样,当几十年后,我们再相遇,我才能很容易地从人群中把你辨认出来。《白色山茶花》席慕容山茶又开了,那样洁白而美丽的花,开了满树。每次,我都不能无视地走过一棵开花的树。那样洁白温润的花朵,从青绿的小芽开始,到越来越饱满,到慢慢地绽放,从半圆,到将圆,到满圆。花开的时候,你如果肯仔细地去端详,你就能明白它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因为每一朵花只能开一次,所以,它就极为小心地决不错一步,满树的花,就没有一朵开错了的。它们是那样慎重和认真的迎接着唯一的春天。所以,我每次走过一棵开花的树,都不得不惊讶与屏息于生命的美丽。《秋雨》张爱玲雨,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秋的世界。天地是暗沉沉的,像古老的住宅里缠满着蛛丝网的屋顶。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云片,就像屋顶上剥落的白粉。在这古旧的屋顶的笼罩下,一切都是异常的沉闷。园子里绿翳翳的石榴、桑树、葡萄藤,都不过代表着过去盛夏的繁荣,现在已成了古罗马建筑的遗迹一样,在萧萧的雨声中瑟缩不宁,回忆着光荣的过去。草色已经转入了忧郁的苍黄,地下找不出一点新鲜的花朵;宿舍墙外一带种的娇嫩的洋水仙,垂了头,含着满眼的泪珠,在那里叹息它们的薄命,才过了两天的晴美的好日子又遇到这样霉气薰蒸的雨天。只有墙角的桂花,枝头已经缀着几个黄金一样宝贵的嫩蕊,小心地隐藏在绿油油椭圆形的叶瓣下,透露出一点新生命萌芽的希望。雨静悄悄地下着,只有一点细细的淅沥沥的声音。桔红色的房屋,像披着鲜艳袈裟的老僧,垂头合目,受着雨底洗礼。那潮湿的红砖,发出有刺激性的猪血的颜色和墙下绿油油的桂叶成为强烈的对照。灰色的癞蛤蟆,在湿料发霉的泥地里跳跃着;在秋雨的沉闷的网底,只有它是唯一的充满愉快的生气的东西。它背上灰黄斑的花纹,跟沉闷的天空遥遥相应,造成和谐的色调。雨,像银灰色黏濡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秋的世界。《繁星》巴金我爱月夜,但我也爱星天。从前在家乡七、八月的夜晚在庭院里纳凉的时候,我最爱看天上密密麻麻的繁星。望着星天,我就会忘记一切,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里似的。三年前在南京我住的地方有一道后门,每晚我打开后门,便看见一个静寂的夜。下面是一片菜园,上面是星群密布的蓝天。星光在我们的肉眼里虽然微小,然而它使我们觉得光明无处不在。那时候我正在读一些关于天文学的书,也认得一些星星,好像它们就是我的朋友,它们常常在和我谈话一样。如今在海上,每晚和繁星相对,我把它们认得很熟了。我躺在舱面上,仰望天空。深蓝色的天空里悬着无数半明半昧的星。船在动,星也在动,它们是这样低,真是摇摇欲坠呢!渐渐地我的眼睛模糊了,我好像看见无数萤火虫在我的周围飞舞。海上的夜是柔和的,是静寂的,是梦幻的。我望着那许多认识的星,我仿佛看见它们在对我霎眼,我仿佛听见它们在小声说话。这时我忘记了一切。在星的怀抱中我微笑着,我沉睡着。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孩子,现在睡在母亲的怀里了。《早觉》林清玄我在不知不觉间就参加了早觉会。在住家附近有台北的四兽山,近几个月时常清晨去攀爬,认识一些早觉会的人,他们说:“林先生这么早起,也算是我们早觉会的人了。”我就这样参加了早觉会。像我这样的年纪参加早觉会是有一点尴尬,因为“早觉会”的成员大多数是老人和妇女,不是早已退休,就是在家中无事,才有时间把一天最好的时光花在山上。我既不老不少,又是个忙人,在“早觉会”中是个异数。不知道“早觉”这两个字是怎么来的,意思可能是“早睡早醒”的人。那么,是不是所有早睡早醒的人都可以说是“早觉”呢?在我们这个社会,有很多人早睡早起,但是他们是为了谋求更大的权力、独揽更大的利益、追求更大的名声,他们虽然也早睡早起,但睡觉时千般计较,醒来时百般需索,这种人,算不算是“早觉”呢?早觉,应该不只是早睡早起。早觉,应该是“及早觉悟”。由于看清了权位名利终必成空,及早开启自已的性灵之门,这是早觉。知道了人生的追求到最后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及早去探索自己的神明之钥,这是早觉。体会了现在乃是生命惟一可掌握的时刻,进入一种清明欢喜的境界,这也是早觉。因此,早觉不只是早睡早起这么简单的事,早觉是放下、拾得、无所牵绊的大丈夫事。有时起得更早,唱着许多年未唱的歌,内心就随着早晨的微风与鸟鸣飞扬起来。感觉那些早觉的人,个个像赤子一样。 俯望着台北东区过分拥挤的楼房,我就祈愿:希望这城市多一些早觉的人呀!
《《我 》 冰心照着镜子,看着,究竟镜子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我。这是一个疑问!在课室里听讲的我,在院子里和同学们走着谈着的我,从早到晚,和世界周旋的我,众人所公认以为是我的:究竟那是否真是我,也是一个疑问!众人目中口中的我,和我自己心中的我,是否同为一我,也是一个疑问!清夜独坐的我,晓梦初醒的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之中偶然有一分钟一秒钟感到不能言说的境象和思想的我,与课室里上课的我,和世界周旋的我,是否同为一我,也是一个疑问。这疑问永远是疑问!这两个我,永远不能分析。既没有希望分析他,便须希望联合他。周旋世界的我呵!在纷扰烦虑的时候,请莫忘却清夜独坐的我!清夜独坐的我呵!在寂静清明的时候也请莫忘却周旋世界的我!相顾念!相牵引!拉起手来走向前途去!《一朵白蔷薇》冰心怎么独自站在河边上?这朦胧的天色,是黎明还是黄昏?何处寻问,只觉得眼前竟是花的世界。中间杂着几条白蔷薇。她来了,她从山上下来了。靓妆着,仿佛是一身缟白,手里抱着一大束花。我说,“你来,给你一朵白蔷薇,好簪在襟上。”她微笑说了一句话,只是听不见。然而似乎我竟没有摘,她也没有戴,依旧抱着花儿,向前走了。抬头望她去路,只见得两旁开满了花,垂满了花,落满了花。我想白花终比红花好;然而为何我竟没有摘,她也竟没有戴?前路是什么地方,为何不随她走去?都过去了,花也隐了,梦也醒了,前路如何?便摘也何曾戴?《花拆》张晓风花蕾是蛹,是一种未经展示未经破坏的浓缩的美。花蕾是正月的灯谜,未猜中前可以有一千个谜底。花蕾是胎儿,似乎浑淹无知,却有时喜欢用强烈的胎动来证实自己。花的美在于它的无中生有,在于它的穷通变化。有时,一夜之间,花拆了,有时,半个上午,花胖了,花的美不全在色、香,在于那份不可思议。我喜欢慎重其事地坐着昙花开放,其实昙花并不是太好看的一种花,它的美在于它的仙人掌的身世的给人的沙漠联想,以及它猝然而逝所带给人的悼念,但昙花的拆放却是一种扎实的美,像一则爱情故事,美在过程,而不在结局。有一种月黄色的大昙花,叫“一夜皇后”的,每颤开一分,便震出轰然一声,像绣花绷子拉紧后绣针刺入的声音,所有细致的蕊丝,顿时也就跟着一震,那景象常令人不敢久视——看久了不由得要相信花精花魄的说法。我常在花开满前离去,花拆一停止,死亡就开始。有一天,当我年老,无法看花拆,则我愿以一堆小小的春桑枕为收报机,听百草千花所打的电讯,知道每一夜花拆的音乐。《白鹭》郭沫若白鹭是一首精巧的诗。色素的配合,身段的大小,一切都很适宜。白鹤太大而嫌生硬,即如粉红的朱鹭或灰色的苍鹭,也觉得大了一些,而且太不寻常了。然而白鹭却因为它的常见,而被人忘却了它的美。那雪白的蓑毛,那全身的流线型结构,那铁色的长喙,那青色的脚,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素之一忽则嫌白,黛之一忽则嫌黑。在清水田里有一只两只站着钓鱼,整个的田便成了一幅嵌在琉璃框里的画面,田的大小好像是有心人为白鹭设计出的镜匣。晴天的清晨每每看见它孤独地站立在小树的绝顶,看来像不是安稳,而它却很悠然。这上别的鸟很难表现的一种嗜好。人们说它是在望哨,可它真是在望哨吗?黄昏的空中偶见白鹭的低飞,更是乡居生活中的一种恩蕙。那是清澄的形象化,而且具有了生命了。或许有人会感着美中的不足,白鹭不会唱歌。但是白鹭的本身不就是一首很优美的歌吗?--不,歌未免太铿锵了。白鹭实在是一首诗,一首韵在骨子里的散文诗。《 明镜》席慕容假如你知道这样做并没有错的话,那么你就继续地做下去,不要理会别人会怎样的讥笑你。相反的,假如你觉得事情有一点不对劲,那么任凭周围的人如何纵容,如何引诱,你却要拒绝他们。因为,在你心里,一直有着一面非常清冽的镜子,时时刻刻地在注视着你,它知道,并且也非常爱惜你的清纯的正直。《岁月》席慕容好多年没有见面的朋友,再见面时,觉得他们都有一点不同了。有人有了一双悲伤的眼睛,有人有了冷静的嘴角,有人是一脸的喜悦,有人却一脸风霜;好像几十年没能与我的朋友们共度的沧桑,都隐隐约约地写在他们脸上了。原来岁月并不是真的逝去,它只是从我们的眼前消失,却转过来躲在我们的心里,然后再慢慢地来改变我们的容貌。所以,年轻的你,无论将来会碰到什么挫折,请务必要保持一颗宽谅喜悦的心,这样,当几十年后,我们再相遇,我才能很容易地从人群中把你辨认出来。《白色山茶花》席慕容山茶又开了,那样洁白而美丽的花,开了满树。每次,我都不能无视地走过一棵开花的树。那样洁白温润的花朵,从青绿的小芽开始,到越来越饱满,到慢慢地绽放,从半圆,到将圆,到满圆。花开的时候,你如果肯仔细地去端详,你就能明白它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因为每一朵花只能开一次,所以,它就极为小心地决不错一步,满树的花,就没有一朵开错了的。它们是那样慎重和认真的迎接着唯一的春天。所以,我每次走过一棵开花的树,都不得不惊讶与屏息于生命的美丽。《秋雨》张爱玲雨,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秋的世界。天地是暗沉沉的,像古老的住宅里缠满着蛛丝网的屋顶。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云片,就像屋顶上剥落的白粉。在这古旧的屋顶的笼罩下,一切都是异常的沉闷。园子里绿翳翳的石榴、桑树、葡萄藤,都不过代表着过去盛夏的繁荣,现在已成了古罗马建筑的遗迹一样,在萧萧的雨声中瑟缩不宁,回忆着光荣的过去。草色已经转入了忧郁的苍黄,地下找不出一点新鲜的花朵;宿舍墙外一带种的娇嫩的洋水仙,垂了头,含着满眼的泪珠,在那里叹息它们的薄命,才过了两天的晴美的好日子又遇到这样霉气薰蒸的雨天。只有墙角的桂花,枝头已经缀着几个黄金一样宝贵的嫩蕊,小心地隐藏在绿油油椭圆形的叶瓣下,透露出一点新生命萌芽的希望。雨静悄悄地下着,只有一点细细的淅沥沥的声音。桔红色的房屋,像披着鲜艳袈裟的老僧,垂头合目,受着雨底洗礼。那潮湿的红砖,发出有刺激性的猪血的颜色和墙下绿油油的桂叶成为强烈的对照。灰色的癞蛤蟆,在湿料发霉的泥地里跳跃着;在秋雨的沉闷的网底,只有它是唯一的充满愉快的生气的东西。它背上灰黄斑的花纹,跟沉闷的天空遥遥相应,造成和谐的色调。雨,像银灰色黏濡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秋的世界。《繁星》巴金我爱月夜,但我也爱星天。从前在家乡七、八月的夜晚在庭院里纳凉的时候,我最爱看天上密密麻麻的繁星。望着星天,我就会忘记一切,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里似的。三年前在南京我住的地方有一道后门,每晚我打开后门,便看见一个静寂的夜。下面是一片菜园,上面是星群密布的蓝天。星光在我们的肉眼里虽然微小,然而它使我们觉得光明无处不在。那时候我正在读一些关于天文学的书,也认得一些星星,好像它们就是我的朋友,它们常常在和我谈话一样。如今在海上,每晚和繁星相对,我把它们认得很熟了。我躺在舱面上,仰望天空。深蓝色的天空里悬着无数半明半昧的星。船在动,星也在动,它们是这样低,真是摇摇欲坠呢!渐渐地我的眼睛模糊了,我好像看见无数萤火虫在我的周围飞舞。海上的夜是柔和的,是静寂的,是梦幻的。我望着那许多认识的星,我仿佛看见它们在对我霎眼,我仿佛听见它们在小声说话。这时我忘记了一切。在星的怀抱中我微笑着,我沉睡着。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孩子,现在睡在母亲的怀里了。《早觉》林清玄我在不知不觉间就参加了早觉会。在住家附近有台北的四兽山,近几个月时常清晨去攀爬,认识一些早觉会的人,他们说:“林先生这么早起,也算是我们早觉会的人了。”我就这样参加了早觉会。像我这样的年纪参加早觉会是有一点尴尬,因为“早觉会”的成员大多数是老人和妇女,不是早已退休,就是在家中无事,才有时间把一天最好的时光花在山上。我既不老不少,又是个忙人,在“早觉会”中是个异数。不知道“早觉”这两个字是怎么来的,意思可能是“早睡早醒”的人。那么,是不是所有早睡早醒的人都可以说是“早觉”呢?在我们这个社会,有很多人早睡早起,但是他们是为了谋求更大的权力、独揽更大的利益、追求更大的名声,他们虽然也早睡早起,但睡觉时千般计较,醒来时百般需索,这种人,算不算是“早觉”呢?早觉,应该不只是早睡早起。早觉,应该是“及早觉悟”。由于看清了权位名利终必成空,及早开启自已的性灵之门,这是早觉。知道了人生的追求到最后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及早去探索自己的神明之钥,这是早觉。体会了现在乃是生命惟一可掌握的时刻,进入一种清明欢喜的境界,这也是早觉。因此,早觉不只是早睡早起这么简单的事,早觉是放下、拾得、无所牵绊的大丈夫事。有时起得更早,唱着许多年未唱的歌,内心就随着早晨的微风与鸟鸣飞扬起来。感觉那些早觉的人,个个像赤子一样。俯望着台北东区过分拥挤的楼房,我就祈愿:希望这城市多一些早觉的人呀!2条追问追答查看全部6个回答早些能治好吗?早射,射精太快怎么办...最近55分钟前有人咨询相关问题早射,性生活时间短,刚开始就想射...免费咨询-更多详情;安徽长征微创外科医院广告2020垃圾桶优选"掘金环保"全新料...关注挂车的人也在看山东掘金环保专业生产240L挂车垃圾桶,240L加厚垃圾桶...山东掘金环保科技广告相关问题全部求20篇名家短篇散文题目 1. 病榻呓语 冰心 2. 海上的日出 巴金 3. 浮生六计 林语堂 4. 雪 余秋雨 5. 荷塘月色 朱自清 6. 银杏 郭沫若 7. 月到天心 林清玄 8. 对月 贾平凹 9. 月,阙也 张晓风 10.月 巴金 11.清欢 林清玄 12.阳光的香味 林清玄 13.打开心内的窗 林清玄 14.野姜花 林清玄 15.早觉 林清玄 16.行者无疆 余秋雨 17.匆匆 朱自清 18.歌声 朱自清 19.秋雨 张爱玲 20.心愿 张爱玲 21.花拆 张晓风 22.白色山茶花 席慕容 备选的两篇: 23.明镜 席慕容 24.岁月 席慕容 《金色花》 ——泰戈 名家短篇散文(越短越好)谢谢 《一朵白蔷薇》 冰心 怎么独自站在河边上?这朦胧的天色,是黎明还是黄昏? 何处寻问,只觉得眼前竟是花的世界。中间杂着几条白蔷薇。 她来了,她从山上下来了。靓妆着,仿佛是一身缟白,手 里抱着一大束花。 我说,“你来,给你一朵白蔷薇,好簪在襟上。”她微笑说 了一句话,只是听不见。然而似乎我竟没有摘,她也没有戴, 依旧抱着花儿,向前走了。 抬头望她去路,只见得两旁开满了花,垂满了花,落满了花。 我想白花终比红花好;然而为何我竟没有摘,她也竟没有戴? 前路是什么地方,为何不随她走去? 都过去了,花也隐了,梦也醒了,前路如何?便摘也何曾戴? 《 明镜》 席慕容 假如你知道这样做并没有错的话, 那么你就继续地做下去, 不要理会别人会怎样的讥笑你。 相反的,假如你觉得事情有一点不对劲, 那么任凭周围的人如何纵容,如何引诱,你却要拒绝他们。 因为,在你心里, 一直有着一面非常清冽的镜子, 时时刻刻地在注视着你, 它知道,并且也非常爱惜你的清纯的正直。 《岁月》 席慕容 好多年没有见面的朋友,再见面时,觉得他们都有一点不同了。 有人有了一双悲伤的眼睛,有人有了冷静的嘴角,有人是一脸的喜悦,有人却一脸风霜;好像几十年没能与我的朋友们共度的沧桑,都隐隐约约地写在他们脸上了。 原来岁月并不是真的逝去,它只是从我们的眼前消失,却转过来躲在我们的心里,然后再慢慢地来改变我们的容貌。 所以,年轻的你,无论将来会碰到什么挫折,请务必要保持一颗宽谅喜悦的心,这样,当几十年后,我们再相遇,我才能很容易地从人群中把你辨认出来。 《白色山茶花》 席慕容 山茶又开了,那样洁白而美丽的花,开了满树。 每次,我都不能无视地走过一棵开花的树。 那样洁白温润的花朵,从青绿的小芽开始,到越来越饱满,到慢慢地绽放,从半圆,到将圆,到满圆。花开的时候,你如果肯仔细地去端详,你就能明白它所说的每一句话。 就因为每一朵花只能开一次,所以,它就极为小心地决不错一步,满树的花,就没有一朵开错了的。它们是那样慎重和认真的迎接着唯一的春天。 所以,我每次走过一棵开花的树,都不得不惊讶与屏息于生命的美丽。 《窗前的青春》 席慕容 青春有时候极为短暂,有时候却极为冗长。我很知道因为,我也曾如你一般年轻过。在教室的窗前,我也曾和你一样,凝视着四季都没有什么变化的校园,心里猜测着自己将来的多变化的命运,我也曾和你一样,以为,无论任何一种,都会比枯坐在教室里的命运要美丽多了。 那时侯的我,很奇怪老师为什么从来不来干涉,就任我一堂课,一堂课的做着梦。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也和今天的我一样,微笑着,从我们年轻饱满的脸上,在一次次地重读着我们曾经经历过的青春呢。 《日》 巴金 为着追求光和热,将身子扑向灯火,终于死在灯下,或者浸在油中,飞蛾是值得赞美 的。在最后的一瞬间它得到光,也得到热了。 我怀念上古的夸父,他追赶日影,渴死在山谷。为着追求光和热,人宁愿舍弃自己的生 命。生命是可爱的。但寒冷的、寂寞的生,却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没有了光和热,这人间不是会成为黑暗的寒冷世界么? 倘使有一双翅膀,我甘愿做人间的飞蛾。我要飞向火热的日球。让我在眼前一阵光、身 内一阵热的当儿,失去知觉,而化作一阵烟,一撮灰。 《月 》 巴金 每次对着长空的一轮皓月,我会想:在这时候某某人也在凭栏望月吗? 圆月犹如一面明镜,高悬在蓝空。我们的面影都该留在镜里吧,这镜里一定有某某人的影子。 寒夜对镜,只觉冷光扑面。面对凉月,我也有这感觉。 在海上,山间,园内,街中,有时在静夜里一个人立在都市的高高露台上,我望着明月,总感到寒光冷气侵入我的身子。冬季的深夜,立在小小庭院中望见落了霜的地上的月色,觉得自己衣服上也积了很厚的霜似的。 的确,月光冷得很。我知道死了的星球是不会发出热力的。月的光是死的光。 但是为什么还有姮娥奔月的传说呢?难道那个服了不死之药的美女便可以使这已死的星球再生么?或者她在那一面明镜中看见了什么人的面影吧。 155 浏览7222 2017-12-15求一些名家短篇散文,最 请问怎么发给你? 亦舒 杜鹃花日子 这是一个短篇小说集,收有11篇短篇小说,分别是杜鹃花日子,假期,白天鹅,结束,不老山人,不胜寒,国际营,冰人,米雪儿,科学幻想小说,房客. 白天鹅 冰人 不老山人 不胜寒 房客 国际营 假期 结束 科学幻想小说 米雪儿 杜鹃花日子 白天鹅 烟雾弥漫著整个白天鹅酒吧。 我早听说有这么一个地方,坐在这里的人,全是寂寞的人。 你简直不会相信城里有这么多寂寞的人。 星期日的茶楼里、戏院中、公园,莫不是拖大带小的快乐人,锣鼓喧天的渡日。 只有在这里,你见不到一般人的快乐。 这里坐著的,都是千古伤心人,借酒消愁。 这是我第二次来。 来白天鹅的人,全部单身,没有伴,要伴也临时在这里找。 我在小圆桌上没坐多久,才叫了一杯酒,就有人向我搭讪。 “嗨。”那人说:“可以坐下来吗?” 我一看就知道他没有企图,虽然是个男人,他体内的女性荷尔蒙恐怕比我多。 我示意他坐。 “你长得很美!”他立刻赞美我,“在外头找不到朋友?” “我只是来看看。” “这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低声的说:“在这里,我们最大的快意也是邪恶的,而在外头,即使打打闹闹,也可见得阳光。” “是吗?”我说:“我不明白你的话。” “我们是遭天弃的一台,”他深深叹一日气,“在这里,一个男人与一个男人,即使忠诚相待,也得不到世人的同情,但在外头,三妻四妾不正常的男女关系却能得到轰轰烈烈的认可──同样不合法,但俗人眼光不同。” 我微笑,他是在替自己说话。 我说:“你何必理旁人说些什么。” “所以呀,我行我素,我寂寞。” “谁不寂寞?”我提醒他,抄起酒,一饮而尽。 他不回答,侧起头,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琴师在弹曲子,一边哼著那苜著名的歌──“一个吻不过是一个吻,一声叹息不外是叹息……当时光逝去。” 他抬起头来,“我叫尊尼,你呢?” “莉莉。”我微笑。 “你看上去不像莉莉。”他说:“为甚么到这里来?” “找个人说说话,整天在家中,嘴都闷臭了。” “有丈夫吗?!” “有。” “他不大回家?” “可不是,每个人都熟悉的故事,”我还在微笑,“又不止发生在我一个人身上,诉苦也多余。” “真的,丈夫有外遇,也没有什么好吵的了,要不离婚,要不就忍声吞气,你属于后者?” “是的,我可以装得事情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又乾了一杯酒。 “很痛苦吧?” “并不,只是很闷。” “你很能喝。” 我又笑,“你这个人,说话很有点意思,你干哪一行?” “公务员。”他眨眨眼。 我仰头大笑起来,是真的笑,不是假的笑。 “你真的想知道?”他问:“我是作家。” “写小说?”我有点意外。 他没有回答我,忽然之间他的双眼发亮,像是看到了他的猎物,我朝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英俊高大的年轻男人走进来。 “对不起。”尊尼立刻站起来,扭著过去。 我吁出一口气,怪物,全是怪物。 我自己也是其中一个。这里不缺怨妇,要多少有多少,个个都穿金戴银,有意无意之中炫耀著财产,希望吸引到年轻的男人。 可怜虫,全都是可怜虫。 我们已经不敢再出现在阳光之下,白天明澄的世界不属于我们。 我再乾一杯酒。 我是这样的闷,日复一日,想不到出路。 正想离去,有人过来说:“不介意?” 怎么会介意,介意又怎会来这里? 我抬起头,是刚才那个英俊的年轻人。 咦,意外之至。 我忽然紧张起来。 他似乎是个老手,立刻问:“要不要出去?” 这时的音乐转为疯狂,震耳欲聋。 我点点头。 他替我付了账,用手搭住我的手肘,我们离开白天鹅,身边的女人朝我投来艳羡的目光。 我有点手足失措,我并没有打算一直错到底,我不过来见识见识,这样子平白替我苦闷的生活添了一丝涟漪,我决定跟他出去走走,他看上去还斯文,我一则喝得差不多,二则也有自暴自弃的念头。 还有什么损失呢,我丈夫不再爱我,我也不再爱自己。 街上,深夜的空气很清新,我们站在海边。 他问我:“你怎么会到那种地方去?” 我笑出来,“我?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到那种地方去?” “找女伴。”他说。 我不响。过一会儿,我说:“你会没有女伴?” “外头的女伴太噜嗦,犯不来,一个个都戴著面具,干嘛?我又不想娶她们跟她们过一辈子,那么辛苦作甚?白天鹅酒吧最好,没有应允,没有明天,没有虚伪。” 他说得也真对。 “可是天一亮,你再也找不到昨天那个人。” “有什么关系?黑夜又会再来临,我再会找到我要的伴。” “有安全感吗?” “到白天鹅的人,早已不知什么叫安全感。” 这倒是真的。像我,我又有什么安全感? “我觉得我们像扑向灯火的蛾。” 年轻人笑起来,“你还那么天真,运用起新文艺小说里的句子起来。” 我也笑了。 “你这个人有点意思。”他拨我的头发,“而且又长得美,不该在白天鹅内出现。” “我也是见识见识。” “看穿了,不过是那么一回事。”他说。 “你叫什么名字?” 他诧异,“何必问名字?” “对不起。” “你真的与众不同。” 我有点尴尬,著著自己的一双手。 “到什么地方去?”他试探的问。 “我想喝一杯咖啡。“ “咖啡?”他像是听到最滑稽的事一样。 “你想怎么样?马上跳上床?”我问:“我不打算那么做,我不浪费你的时间了,你还可以在白天鹅未打烊之前去物色一个床伴。” 他凝视我,“不,今夜就是你了,来,我陪你去喝咖啡。” “谢谢。”我说。 “希望你会改变心意。”他说。 我们找到一个幽静的地方,像多年的老友,亲密的坐在一起。 我没有叫咖啡,我继续喝酒。 “喜欢喝拔兰地?” “这次让我结账。”我不知道他的经济情形如何。 “不要紧,我负担得起。” 我略为安定。今天我运气,碰到个斯文小生,不过也很难说,羊皮之下往往是只狼。不过又有什么关系?是狼是虎也不会有什么分别。 “很不开心?”他看出我的心事。 我点点头。 “为什么?” “老调调,丈夫对我不好。”我说。 “看开一点。”他递上香烟。 我摇摇头,他点上一枝,小心地啜食。 我立刻明白那不是普通的烟。 我惋惜的说:“你才廿多岁,又有什么千古愁?吸这种东西,坏身体。” 他笑得不亦乐乎,深深吻我的手。 “你的语气像我的母亲,我没见过你这么可爱的人。” 我凄酸的想:过时了,我整个人已经过时了。 “我出来是寻欢作乐。”他指指我的鼻子,“你也是。” “是吗?”我问:“你真的快乐吗?” “不会比坐在家中更不快乐。”他想一想说。 我只好苦笑,我也这么想。 每个人都有一段辛酸事,他不一定想告诉我。 他看看表,“清晨两点,你不疲倦,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摇摇头,“我是晚上七点多才睡醒的。” “前一天干嘛?打麻将?” “不,坐在家中净喝。” “你会变成酒鬼,最美丽的酒鬼。” “很多时也想,喝死算了。”我说,“多没出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正在吃苦,非洲的儿童连饭都吃不饱,我们这班饱暖思淫欲的人简直猪狗不如,阻是我的心是那么沮丧,简直要炸开来似,就是因为有酒的缘故,我的精神才没有崩溃下来。” “你要找个聊天的对象。”他说:“你找到了,明天,你不会那么幸运,给你一个警告, 千万不要登上陌生人的车子,否则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打一个冷战,“我要走了。” 他咧嘴一笑,一口好牙齿,“跟我在一起,不用怕,我不会勉强你。”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男人出来寻花问柳,有什么关系?最多损失一点金钱,但是女人能不能像男人一般?我实在很怀疑,弄得不好,往往会有生命危险。 我是不该胡乱出来兜搭的。倘若真的活得不耐烦,仰药自尽较为简单清爽。 我说:“我要回去了。” “怎么,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我道歉,“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先走一步。” “我送你。” “不用。”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给他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你怎么忽然之间害怕起来?是我提醒了你?” 我不出声,站起来。 “我替你叫车子。”他说。 他替我叫部街车,我搭上去,车子驶出老远,我才说出地址。 我落荒而逃,奔回家中,多么希望看到我的丈夫已经回来,焦急地在等我。 已是清晨,天蒙蒙亮。 家里除了佣人,没有别人。 老佣人在打扫,见我回来,很有点安慰的意味。她迎上来,“太太,要不要吃早餐?” 我问她:“先生呢?” “没有回来。” 我颓然坐下,“给我倒一杯橘子水。” 我累得筋疲力尽。 我在沙发上睡著了。 一面孔的残级。 傍晚时醒来,照一照镜子,吓一跳:这个女人,这么憔悴,到底是谁? 不多久之前,我还是花一般的人。 我问:“先生呢?先生回来过没有?” “回来换过衣服,又出去了。” “回来吃晚饭呀?” “有应酬,不回来了。” “有没有说几点钟回来?” “叫你不要等他。” 我已经多久没见过他了,每天上午十一时回来换衣服,换了衣服就回公司,然后便在外头直落,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 即使在换衣服的时候碰见他,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柏林》 柏林的街道宽大,干净,伦敦巴黎都赶不上的;又因为不景气,来往的车辆也显得稀些。在这儿走路,尽可以从容自在地呼吸空气,不用张张望望躲躲闪闪。找路也顶容易,因为街道大概是纵横交切,少有“旁逸斜出”的。 最大最阔的一条叫菩提树下,柏林大学,国家图书馆,新国家画院,国家歌剧院都在这条街上。东头接着博物院洲,大教堂,故宫;西边到著名的勃朗登堡门为止,长不到二里。过了那座门便是梯尔园,街道还是直伸下去——这一下可长了,三十七八里。 勃朗登堡门和巴黎凯旋门一样,也是纪功的。建筑在十八世纪末年,有点仿雅典奈昔克里司门的式样。高六十六英尺,宽六十八码半;两边各有六根多力克式石柱子。顶上是站在驷马车里的胜利神像,雄伟庄严,表现出德意志国都的神采。 那神像在一八零七年被拿破仑当作胜利品带走,但七年后便又让德国的队伍带回来了。《春》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长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 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绵软软的。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 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花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 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鸟儿将窠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高兴起来了,呼朋引伴地卖弄清脆的喉咙,唱出宛转的曲子,与轻风流水应和着。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成天在嘹亮地响。
5、史铁生《秋天的怀念》 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的腿瘫痪以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可活什么劲儿!”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她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了觉。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唰唰啦啦”地飘落。母亲进来了,挡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得一会坐下,一会站起:“那就赶紧准备准备。”“哎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像她那一生艰难的生活。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 又是秋天,妹妹推着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
优美的短篇散文。
银杏 郭沫若 原文:银杏,我思念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叫公孙树。但一般人叫你是白果,那是容易了解的。我知道,你的特征并不专在乎你有这和杏相仿的果实,核皮是纯白如银,核仁是富于营养——这不用说已经就足以为你的特征了。但一般人并不知道你是有花植物中最古的先进,你的花粉和胚珠具有着动物般的性态,你是完全由人力保存了下来的奇珍。自然界中已经是不能有你的存在了,但你依然挺立着,在太空中高唱着人间胜利的凯歌。你这东方的圣者,你这中国人文的有生命的纪念塔,你是只有中国才有呀,一般人似乎也并不知道。我到过日本,日本也有你,但你分明是日本的华侨,你侨居在日本大约已有中国的文化侨居在日本的那样久远了吧。你是真应该称为中国的国树的呀,我是喜欢你,我特别的喜欢你。但也并不是因为你是中国的特产,我才是特别的喜欢,是因为你美,你真,你善。你的株干是多么的端直,你的枝条是多么的蓬勃,你那折扇形的叶片是多么的青翠,多么的莹洁,多么的精巧呀!在暑天你为多少的庙宇戴上了巍峨的云冠,你也为多少的劳苦人撑出了清凉的华盖。梧桐虽有你的端直而没有你的坚牢;白杨虽有你的葱茏而没有你的庄重。熏风会媚妩你,群鸟时来为你欢歌;上帝百神——假如是有上帝百神,我相信每当皓月流空,他们会在你脚下来聚会。秋天到来,蝴蝶已经死了的时候,你的碧叶要翻成金黄,而且又会飞出满园的蝴蝶。你不是一位巧妙的魔术师吗?但你丝毫也没有令人掩鼻的那种的江湖气息。当你那解脱了一切,你那槎桠的枝干挺撑在太空中的时候,你对于寒风霜雪毫不避易。你没有丝毫依阿取容的姿态,但你也并不荒伧;你的美德像音乐一样洋溢八荒,但你也并不骄傲;你的名讳似乎就是“超然”,你超在乎一切的草木之上,你超在乎一切之上,但你并不隐遁。你的果实不是可以滋养人,你的木质不是坚实的器材,就是你的落叶不也是绝好的引火的燃料吗?可是我真有点奇怪了:奇怪的是中国人似乎大家都忘记了你,而且忘记得很久远,似乎是从古以来。我在中国的经典中找不出你的名字,我很少看到中国的诗人咏赞你的诗,也很少看到中国的画家描写你的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你是随中国文化以俱来的亘古的证人,你不也是以为奇怪吗?银杏,中国人是忘记了你呀,大家虽然都在吃你的白果,都喜欢吃你的白果,但的确是忘记了你呀。世间上也尽有不辨菽麦的人,但把你忘记得这样普遍,这样久远的例子,从来也不曾有过。真的啦,陪都不是首善之区吗?但我就很少看见你的影子;为什么遍街都是洋槐,满园都是幽加里树呢?我是怎样的思念你呀,银杏!我可希望你不要把中国忘记吧。这事情是有点危险的,我怕你一不高兴,会从中国的地面上隐遁下去。在中国的领空中会永远听不着你赞美生命的欢歌。银杏,我真希望呀,希望中国人单为能更多吃你的白果,总有能更加爱慕你的一天朱自清《匆匆》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 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是有人偷了他们罢:那是谁?又藏 在何处呢?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现在又到了哪里呢?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 经从我手中溜去;象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 影子。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的匆匆呢?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 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是— —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 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 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边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 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只有匆匆罢 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过去的日子如轻烟却被微风吹散了, 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我何曾留着象游丝样的痕迹呢?我赤裸裸来 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地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你聪明的,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1. 病榻呓语 冰心 2. 海上的日出 巴金 3. 浮生六计 林语堂 4. 雪 余秋雨 5. 荷塘月色 朱自清 6. 银杏 郭沫若 7. 月到天心 林清玄 8. 对月 贾平凹 9. 月,阙也 张晓风 10.月 巴金 11.清欢 林清玄 12.阳光的香味 林清玄 13.打开心内的窗 林清玄 14.野姜花 林清玄 15.早觉 林清玄 16.行者无疆 余秋雨 17.匆匆 朱自清 18.歌声 朱自清 19.秋雨 张爱玲 20.心愿 张爱玲 21.花拆 张晓风 22.白色山茶花 席慕容 备选的两篇: 23.明镜 席慕容 24.岁月 席慕容 把篇目列在这里了。麻烦您亲自到百度搜了。
听,雨“初弹如珠后如缕, 一声两声落花雨;诉尽平生云水心, 尽是春花秋月语。”不知何时起,对雨我有了种特别的情怀。雨的迷离,雨的清灵,让我这个俗女子不禁为之意动醉痴然。喜欢,在雨前浅思,雨中漫步,雨后清心,至渐渐悟出了心雨三部曲:雨,前沉沉,中潇潇,后漫漫,是那等的融融洽意,怡心于人。 用指点触,丝雨霏霏。是那样清柔,缀泣在玉肌处,清冷却不澈骨而徐缓滋润烦躁的俗人——我。自叹,我是个无心人,可对它,雨我却狠不下心来地无心。只因它会在不逢时荡漾起我伤感的思绪,至挤出欢泣的泪花,无形中将我的脆弱与可怜洒落在外,所以我恨它,但却只有它才能读懂无心的我著的人生之诗。也只有它会为我跳动的意志奏起音律节拍,时缓时狂,时淡时浓,为我痴醉。乍看不起眼的雨,极尽平常,却笼络了不少文人墨士的心。来听雨乐,共赏雨潺云愁,微雨双燕飞,微雨洒芳尘,人衣花雨斜阳,殷云度雨疏桐落的绝世景致;共会巴山夜雨剪烛西窗时;共品以雨为引的沁香雨;共睹若雨的清灵与迷离的尘世。听,雨的声音。不,听雨专门为听雨的朋友演奏的乐声。小夜曲,为我抒心解怀,进行曲将我意志燃烧。幽伫于绿波,环绕于袅袅轻烟,垂柳依依,微风徐徐,听雨居。 听,雨!
在国外,曾有一个外国朋友问我:“中国有意思的地方很多,你能告诉我最值得去的一个地方吗?一个,请只说一个。” 这样的提问我遇到过许多次了,常常随口吐出的回答是:“三峡!”顺长江而下,三峡的起点是白帝城。这个头开得真漂亮。对稍有文化的中国人来说,知道三峡也大多以白帝城开头的。李白那首名诗,在小学课本里就能读到。我读此诗不到10岁,上来第一句就误解。“朝辞白帝彩云间”,“白帝”当然是一个人,李白一大清早与他告别。这位帝王着一身缟白的银袍,高高地站立在山石之上。他既然穿着白衣,年龄就不会很大,高个,瘦削,神情忧郁而安详,清晨的寒风舞弄着他的飘飘衣带,绚丽的朝霞烧红了天际,与他的银袍互相辉映,让人满眼都是光色流荡。他没有随从和侍卫,独个儿起了一个大早,诗人远行的小船即将解缆,他还在握着手细细叮咛。他的声音也像纯银一般,在这寂静的山河间飘荡回响。但他的话语很难听得清楚,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他就住在山头的小城里,管辖着这里的丛山和碧江。多少年后,我早已知道童年的误解是多么可笑,但当我真的坐船经过白帝城的时候,依然虔诚地抬着头,寻找着银袍与彩霞。船上的广播员正在吟诵着这首诗,口气激动地介绍几句,又放出了《白帝托孤》的乐曲。猛地,山水、历史、童年的幻想、生命的潜藏,全都涌成一团,把人震傻。《白帝托孤》是京剧,说的是战败的刘备退到白帝城郁闷而死,把儿子和政事全都托付给诸葛亮。抑扬有致的声腔飘浮在回旋的江面上,撞在湿漉漉的山岩间,悲忿而苍凉。纯银般的声音找不到了,一时也忘却了李白的轻捷与潇洒。我想,白帝城本来就熔铸着两种声音、两番神貌:李白与刘备,诗情与战火,豪迈与沉郁,对自然美的朝觐与对山河主宰权的争逐。它高高地矗立在群山之上,它脚下,是为这两个主题日夜争辩着的滔滔江流。华夏河山,可以是尸横遍野的疆场,也可以是车来船往的乐土;可以一任封建权势者们把生命之火燃亮和熄灭,也可以庇佑诗人们的生命伟力纵横驰骋。可怜的白帝城多么劳累,清晨,刚刚送走了李白们的轻舟,夜晚,还得迎接刘备们的马蹄。只是,时间一长,这片山河对诗人们的庇佑力日渐减弱,他们的船楫时时搁浅,他们的衣带经常熏焦,他们由高迈走向苦吟,由苦吟走向无声。中国,还留下几个诗人?幸好还留存了一些诗句,留存了一些记忆。幸好有那么多中国人还记得,有那么一个早晨,有那么一位诗人,在白帝城下悄然登舟。也说不清有多大的事由,也没有举行过欢送仪式,却终于被记住千年,而且还要被记下去,直至地老天荒。这里透露了一个民族的饥渴:他们本来应该拥有更多这样平静的早晨。在李白的时代,中华民族还不太沉闷,这么些诗人在这块土地上来来去去,并不像今天那样觉得是件怪事。他们的身上并不带有政务和商情,只带着一双锐眼、一腔诗情,在山水间周旋,与大地结亲。写出了一排排毫无实用价值的诗句,在朋友间传观吟唱,已是心满意足。他们很把这种行端当作一件正事,为之而不怕风餐露宿,长途苦旅。结果,站在盛唐的中心地位的,不是帝王,不是贵妃,不是将军,而是这些诗人。余光中《寻李白》诗云: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这几句,我一直看成是当代中国诗坛的罕见绝唱。李白时代的诗人,既挚恋着四川的风土文物,又向往着下江的开阔文明,长江于是就成了他们生命的便道,不必下太大的决心就解缆问桨。脚在何处,故乡就在何处,水在哪里,道路就在哪里。他们知道,长江行途的最险处无疑是三峡,但更知道,那里又是最湍急的诗的河床。他们的船太小,不能不时行时歇,一到白帝城,便振一振精神,准备着一次生命对自然的强力冲撞。只能请那些在黄卷青灯间搔首苦吟的人们不要写诗了,那模样本不属于诗人。诗人在三峡的小木船上,刚刚告别白帝城。 告别白帝城,便进入了长约200公里的三峡。在水路上,200公里可不算一个短距离。但是,你绝不会觉得造物主在作过于冗长的文章。这里所汇聚的力度和美色,铺排开去2000公里,也不会让人厌倦。翟塘峡、巫峡、西陵峡,每一个峡谷都浓缩得密密层层,再缓慢的行速也无法将它们化解开来。连临照万里的太阳和月亮,在这里也挤捱不上。对此,1500年前的郦道元说得最好: 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水经注》) 他还用最省俭的字句刻划过三峡春冬之时的“清荣峻茂”,晴初霜旦的“林寒涧肃”,使后人再难调动描述的词章。过三峡本是寻找不得词汇的。只能老老实实,让嗖嗖阴风吹着,让滔滔江流溅着,让迷乱的眼睛呆着,让一再要狂呼的嗓子哑着。什么也甭想,什么也甭说,让生命重重实实地受一次惊吓。千万别从惊吓中醒过神来,清醒的人都消受不住这三峡。僵寂的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些“依哦”声,那是巫山的神女峰到了。神女在连峰间侧身而立,给惊吓住了的人类带来了一点宽慰。好像上天在铺排这个仪式时突然想到要补上一个代表,让蠕动于山川间的渺小生灵占据一角观礼。被选上的当然是女性,正当妙龄,风姿绰约,人类的真正杰作只能是她们。人们在她身上倾注了最瑰丽的传说,好像下决心让她汲足世间的至美,好与自然精灵们争胜。说她帮助大禹治过水,说她夜夜与楚襄王幽会,说她在行走时有环佩鸣响,说她云雨归来时浑身异香。但是,传说归传说,她毕竟只是巨石一柱,险峰一座,只是自然力对人类的一个幽默安慰。当李白们早已顺江而下,留下的人们只能把萎弱的生命企求交付给她。“神女”一词终于由瑰丽走向淫邪,无论哪一种都与健全的个体生命相去遥遥。温热的肌体,无羁的畅笑,情爱的芳香,全都雕塑成一座远古的造型,留在这群山之间。一个人口亿众的民族,长久享用着几个残缺的神话。又是诗人首先看破。儿年前,江船上仰望神女峰的无数旅客中,有一位女子突然掉泪。她悲哀,是因为她不经意地成了李白们的后裔。她终于走向船舱,写下了这些诗行: 在向你挥舞的各色花帕中是谁的手突然收回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当人们四散离去,谁还站在船尾衣裙漫飞,如翻涌不息的云江涛高一声低一声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忧伤人间天上,代代相传但是,心真能变成石头吗沿着江岸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正煽动新的背叛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舒婷:《神女峰》) 终于,人们看累了,回舱休息。舱内聚集着一群早有先见之明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出过舱门,宁静端坐,自足而又安详。让山川在外面张牙舞爪吧,这儿有四壁,有舱顶,有卧床。据说三峡要造水库,最好,省得满耳喧闹。把广播关掉,别又让李白来烦吵。历史在这儿终结,山川在这儿避退,诗人在这儿萎谢。不久,船舷上只剩下一些外国游客还在声声惊叫。船外,王昭君的家乡过去了。也许是这里的激流把这位女子的心扉冲开了,顾盼生风,绝世艳丽,却放着宫女不做,甘心远嫁给草原匈奴,终逝他乡。她的惊人行动,使中国历史也疏通了一条三峡般的险峻通道。船外,屈原故里过去了。也许是这里的奇峰交给他一副傲骨,这位比李白还老的疯诗人太不安分,长剑佩腰,满脑奇想,纵横中原,问天索地,最终投身汨罗江,一时把那里的江水,也搅起了三峡的波涛。看来,从三峡出发的人,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怪异的。都会卷起一点旋涡,发起一些冲撞。他们都有点叛逆性,而且都叛逆得瑰丽而惊人。他们都不以家乡为终点,就像三峡的水拼着全力流注四方。 三峡,注定是一个不安宁的渊薮。凭它的力度,谁知道还会把承载它的土地奔泻成什么模样?在船舷上惊叫的外国游客,以及向我探询中国第一名胜的外国朋友,你们终究不会真正了解三峡。我们了解吗?我们的船在安安稳稳地行驶,客舱内谈笑从容,烟雾缭绕。明早,它会抵达一个码头的,然后再缓缓启航。没有告别,没有激动,没有吟唱。留下一个宁静给三峡,李白去远了。 还好,还有一位女诗人留下了金光菊和女贞子的许诺,让你在没有月光的夜晚,静静地做一个梦,殷殷地企盼着
少年游断鸿声里是如何的一种感觉,在小巷独步,偶然抬头,别人院墙里的凤凰花探出簇簇火红,而那种花是几年没见的,故乡生长的植物。 凤凰花这种植物喜欢展现自己的红色,仿佛他就是为离别而生的。年少时喜欢拈凤凰花成一只只碟,登上高楼去随风散放,它旋转飘落的姿态曾经赢得许多童稚的笑声,往事就也像这些碟一只只飘去,它们纵使旋落的姿态各不相同,终究都会消逝了。 想起凤凰花,遂想起平生未尽的志事;想起凤凰花,遂想起非梧不栖的凤凰。凤皇凰花何以要取用“凤凰”的名?这样,老是教人在离绪充溢时,会幻想自己竟是高飞的凤凰,在黑夜将尽时即将展翼呢。 《诗经.大雅》说的:“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不经意就浮起一幕深浅分明的影像;一只神鸟翩翩然昂立高冈,振翅欲起;象征高洁的梧桐树则在朝阳面前展露挺挺然的面貌。一位少年,一向喜爱梧桐一向倾慕凤凰,蓦然一抬眼,望见凤凰花离期将届,自己不禁想幻化成一株梧桐以便面对朝阳,或是一只凤凰以便寒立高冈;或甚至以为自己竟已是一只凤凰,立于高冈的梧桐树上;或是呀!一只清灵的凤凰一展翼,就点破了天蓝! 可是远处若有若无时断时续的骊唱屡屡歌着,如同一首民谣的和声,那么清清玄玄的蜿蜒在主曲里,明明知道不重要,那一首唱过千余日的歌谣,若没有结尾的一小段唱合,也会黯然失色了。 于是凤凰花激起的不仅仅是童年成蝶化蝶的记忆,而是少年梦凤化凰的一段惜情。如、火的印象配上轻唱的骊声,敲醒了少年的梦境,惊觉到自己既不是凤凰神鸟,也非朝阳梧桐。终于在碎梦中瞧见自己的面容,原来只是一个少年,原来只是一段惊梦。 若干年来死生以赴的求知生活竟然就要过去,没有丝毫痕迹,正如大鸿过处,啼声宛然在耳,纵是啼声已断,却留下来一片感人的凄楚。而个梦凤花凰的少年,也只是像别人静静地等待分离,在日落前的山头站着,要把斜阳站成夜色,只有夜黑也只有夜黑,才能减去白日凤凰花余影的红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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